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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回:李華對慕飛白。 (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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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的身體,哭喊道:“斂華你別嚇我啊,快醒來看看我...”

寧隱塵進到屋中,先是看了看葉笑,見她沒事便松了口氣,而後走到床邊撥開慕飛白,長指覆上寧斂華的手脈。

葉笑走上前,小聲對他說:“你看她眼中的顏色,我覺得她中的毒好像和我的一樣。”

寧隱塵蹙眉收手,片刻道:“是一樣的。”

此時,唐景軒眸光冷了冷,轉身往門外走去。

事情發生的太巧合了。

寧隱塵需要玉龍草救葉笑,偏偏這個時候又有人中此毒。

這幾年,玉龍草不是枯萎就是被毀,如今只剩半株,倒像是天丟給寧隱塵一道選擇題,又或者只是人為?

如果是人為,那麽會是誰?

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於唐門下毒,恐怕是有內應吧...

屋內,慕飛白已由抱寧斂華轉去抱寧隱塵,他哭道:“大哥,你快救斂華!”心急之下,連稱呼都脫口而出了。

寧隱塵對他置之不理,沈默片刻突然對葉笑說:“唐門的玉龍草只夠救一個人,如果斂華沒有凝玉傍身,是活不過後日的。”

葉笑一楞,問道:“你是想讓我把凝玉給她,還是想直接用玉龍草救她?”

慕飛白不等寧隱塵回答,便搶先道:“當然是直接救斂華了!大哥,這還用猶豫嗎,斂華才是你妹妹!那凝玉那麽不穩,萬一斂華戴了也經常暈倒怎麽辦!”

葉笑此時一言不發,只看著寧隱塵,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沒有立場講話。

寧隱塵思忖片刻,才對慕飛白道:“玉龍草今日還不能用,要等到明日,你先去找人備一個藥桶進來。”

備藥桶就表示他決定為寧斂華解毒!慕飛白松了口氣,便跑去找下人幫忙。

青黛和占斯互視一眼,眼神中都透著驚訝!

葉笑則垂首站在原地,不知在想什麽。

看著她漸白的小臉,寧隱塵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,撫了撫她的肩道:“別想太多,我不會不管你的,讓青黛帶你吃點東西吧,我還要去找唐景軒。”

葉笑點了點頭,無法看他的眼睛。

雖然知道他做這樣的決定是情理之中,可是她還是好難過。

唐景軒書房

寧隱塵開門見山的說:“我要跟你打聽個人...”

片刻,唐景軒聽完,楞怔道:“你說的這個人好像是我二叔,唐簡。”

“他現在可在唐門?”寧隱塵問。

唐景軒搖了搖頭,“定是不在的!當日他想殺了我,若是敢回來,我豈會饒了他!”頓了頓,他問:“你為何打聽他?”

寧隱塵道:“為一些私事...”說完,他拿起一支筆,在紙上寫著:我懷疑唐簡就在唐門之中,葉笑和寧斂華的毒也是他下的。

看他這般舉動,唐景軒一驚,也拿起另外一支,寫著:此話怎講?

寧隱塵:說來話長!但我有一個辦法能讓他現身,你可願配合我?

唐景軒:好。

寧隱塵揮筆在紙上寫下計劃,待他點頭後,兩人便將紙張盡毀。

*……*……*……*

這夜,葉笑沒有胃口,便早早回房。

直到入睡前,寧隱塵都不曾來找過她,她知道他一下午都守在寧斂華那...

凝玉上已經有了小小的細痕,她的身體也一天比一天冷。

她知道自己很自私,可她就是希望他能多向著她一點,哪怕最後不救她。

只要在他心裏,她是最重要的那個就好。

可是現在看,根本不是!

葉笑落下一滴淚,忙側過身子把自己縮起來。

她迷迷糊糊地睡去,在夢中她夢到隱塵很溫柔地抱著她,說:“我怎麽可能不救你,你看我把藥都給你做好了。”說完他真的拿出一碗黑糊糊的藥來。

葉笑看向碗裏,那黑稠的液體中有蟲子在蠕動,她頓覺惡心,連忙推開。

可隱塵卻撬開她的嘴,強行餵了下去。

片刻,隱塵拿出她胸前的凝玉,獰笑道:“看,凝玉都變白了,你的毒已經解了!可是如今你沒事,我妹妹卻要死,你這個殺人兇手!”

......

“啊!我不是!”葉笑尖叫一聲,從床上坐起,身上嚇出一層薄汗。

她環顧四周,終於驚覺這是一場夢。

拍了拍胸口,剛讓自己冷靜下來,剛一低頭她就看到驚悚的一幕——

凝玉真的變白了!

作者有話要說:

葉笑:黑糊糊的液體。

作者:其實是芝麻糊。

☆、第 47 章

凝玉真的變白了!

葉笑將它捧起來仔細查看,上面的細痕隱約可見,是她那塊沒錯!

可是怎麽變色了呢?難道她的毒解了?

葉笑醞釀了一會,終於鼓足勇氣將它摘下,然後等了好久,預期中的疼痛都沒有出現。

她歡呼一聲,忙起來穿衣服,連臉都沒洗就跑去找寧隱塵。

此時已是巳時,葉笑沒留意自己為什麽這麽晚起,只開心地想見到他。

正廳之中,眾人齊聚。

葉笑一路小跑,直接奔到寧隱塵身邊,也沒註意到他凝重的臉色,便將手伸過去,“隱塵你看,凝玉變白了!”

此話一出,眾人的目光都聚焦過來。

慕飛白更是直接沖到她面前,看眼凝玉再狠狠地盯著她。

葉笑不明所以,就見寧隱塵直接繞過凝玉,探向她手腕,待收手後臉色難看到不行。

這時,青黛湊過來,在她耳邊小聲道:“玉龍草被人偷了。”

葉笑一驚,再看向眾人的目光,略有所悟。

寧隱塵接過她手上的凝玉,突然說道:“你身上的毒已經解了,如果不再需要凝玉,能否把它借給我妹妹?”

葉笑被他的表情嚇了一下,忙道:“你為什麽這樣看著我?你是不是懷疑我偷了玉龍草?”

寧隱塵只道:“你毒已解是事實。”

“我沒有!”葉笑激動起來,“我昨天很早就睡了,今天也是剛剛才起來,玉龍草被偷跟我沒有關系。”頓了頓,她直視寧隱塵,問:“你信不信我?”

寧隱塵欲言又止,最後只是沈默應對。

葉笑的心像被撞了一下,那種感覺不亞於他直接扇她一巴掌。

局面有些尷尬了。

因為寧隱塵的沈默,大家都跟著認定玉龍草就是她偷的。

慕飛白更是一副想殺了她的表情。

這時,青黛站了出來,怒吼眾人:“玉龍草是我唐門的東西,我讓誰吃,誰才能吃,所以這事不準再追究了!”說完,她碰了碰唐景軒,問道:“行不行?”

唐景軒汗顏,她還知道請示他啊?!再說,她什麽時候入的唐門?

連青黛都這麽認為,別人可想而知,葉笑百口莫辯,生硬地說著:“我沒有偷玉龍草,我也不知道身上的毒為什麽沒了,凝玉你想要就拿去吧!”

說完,她無法再忍受他那樣的目光,轉身跑了出去。

當晚,寧斂華醒了,比起葉笑那種差體質,她醒來不久就生龍活虎的。

晚宴之上,她徑直走到葉笑面前,當著眾人的面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了她一巴掌。

這一下清脆響亮,打的眾人楞怔,打的葉笑臉疼。

寧斂華瞅著她瞬間紅腫的側臉,罵道:“真是個不要臉的東西,我寧家竟養出你這樣的白眼狼。我早知你想置我於死地,先前就時常警告我離哥哥遠一點,如今知道誰更重要了,你是不是很失望?你不如把玉龍草偷了,再把凝玉也毀了,讓我死得幹凈!”

此時青黛和占斯護在葉笑身旁,而她卻只顧看著寧隱塵——這是他第一次見她被人欺負而置之不理的!

寧隱塵躲避她的視線,低頭倒酒,擡頭飲盡,一杯接一杯。

葉笑慢慢坐正,冷眸對著寧斂華道:“我不是你寧家養出來的人,我的師父叫姚子修!凝玉乃我師父贈我之物,我是憐憫你才予你解毒,你若再敢放肆,就將它歸還於我!”

青黛附聲:“說的好!還有,我唐門不歡迎你這種潑婦!”

唐景軒於眾人之後捏了捏眉,娘子能不能別添亂!

“既然如此...”寧隱塵終於說話了,“那明日一早我們便離開吧。”

“你們?”青黛問:“你指誰?”

寧隱塵指了指寧慕二人道:“我與他們。”

“那葉笑呢?”

葉笑目光灼灼地看著他,她也很想知道答案。

寧隱塵停了一下,終於望著她說道:“念我照料你多年的份上,師父的凝玉暫借我一用,既然你毒已解了,還是和占斯回山水纖吧!我也有親人要照顧,就不再奉陪了。”

占斯和青黛面面相覷,不知如何是好。

寧斂華得意洋洋地笑給葉笑看。

葉笑靜默了片刻,突然沖到寧隱塵面前,對著他一頓亂打,“我不借!你聽到沒有!”

寧隱塵站著不動,任她發洩。

可有人不願意了!

寧斂華一個箭步沖了過來,剛想推開葉笑,手就被人擒住,一看竟是寧隱塵。

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她脖間,說道:“有求於人,莫要沖動。”

寧斂華到底收斂了些。

葉笑看著他維護的舉動,怨道:“你不是隱塵,隱塵不會不相信我...”擦了擦淚,她繼續說:“你不是不想看見我嗎,那以後你想見也見不到了!”說完,她便和占斯一起離開正廳。

這夜,葉笑於朦朧中聽到有人說話,是兩個男子的聲音,一個離她很近,一個離她稍遠。

很近的男子說話時帶著淡淡的酒香,似乎在她臉上抹著什麽。

那東西清清涼涼的,讓她微腫的臉不再那麽刺痛。

第二天天沒亮,葉笑就去敲占斯的門。

占斯頂個雞窩頭,看著她。

葉笑道:“只有他會走嗎?!我們也走!收拾東西,現在就回山水纖!”

占斯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,乖乖認命了。

可是,兩人還沒走到門口,就被一個人攔住了,寧隱塵問他們:“這個時候去哪裏?”

葉笑瞪他一眼,道:“回家!”

寧隱塵嘆了口氣,“早上濕氣太重,別折騰了。況且你毒剛解不宜遠行,還是等...”

“你別說了!”葉笑打斷他,“我又不是你親人,哪有資格...”

她話還沒說完,忽聞不遠處一道破空聲響起,葉笑嚇了一跳,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護在懷裏。

寧隱塵環視四周,見並無危險便將她放開,叮囑占斯好好照顧她,便往響聲方向飛去。

葉笑心裏埋怨,不是不關心她麽,現在這又算什麽?!

可一想到他剛神色緊張,葉笑又不禁擔心起來,忙讓占斯帶自己去看看。

唐門明坡臺

葉笑上去時,臺頂有兩撥人。

一邊是寧隱塵等人,另一邊是吊眼男和六個黑衣人,吊眼男手裏還鉗著寧斂華。

葉笑忙躲到寧隱塵身後。

這時,唐景軒道:“二叔,你果然潛在門內!這麽著急回來,是想找死嗎?”

“桀桀桀桀...”吊眼男也就是唐簡,笑聲還是那麽怪異。

他道:“誰死還不一定呢!”然後,將視線轉向寧隱塵,問:“你不是一直想殺我嗎?桀桀...現在凝玉和你妹妹都在我手上,你說我得怎麽折磨你?”

寧隱塵晚輕絲滑出,一字一頓的問:“你當初為何殺我家人?”

唐簡神思飄遠,大概是殺的人太多,他回憶了好一會才說:“你父親很不乖呀!我從寧家門口走過,他竟然當著我的面關門,你說他是不是不尊重我!”

“所以,這就是你殺人的理由?”寧隱塵怒不可遏,他的親人何罪之有?!

葉笑身上也是陣陣戰栗,想到此人能因小孩不給糖葫蘆就殺人,那關門記仇也極有可能。

唐簡,就是一個瘋子!

唐簡不以為然,他視自己的舉動為正義之舉,庸俗之人豈能理解。

所以他不解釋了,只將刀往寧斂華脖子上近了近,對寧隱塵笑道:“不想她死,就自斷右臂。”

寧隱塵收了晚輕絲,將左手覆在右臂上。

葉笑嚇得忙轉到他身側,緊緊握住他的手,“不要!你就算照做,他也不會放了寧斂華的!”

慕飛白聞言沖過去,吼道:“可是大哥不照做,斂華就會死!”

寧隱塵將葉笑的手移開,問唐簡:“你要怎樣才能放人?”

唐簡道:“你先斷右臂,我再慢慢考慮。”

寧隱塵又道:“你應該知道,若你殺了斂華,今日就休想活著出唐門。”

唐簡有些不耐了,忽然一刀刺向寧斂華大腿,痛得她哇哇直叫:“哥,快救我啊!”

慕飛白被她鮮紅的血刺激了,他看了看寧隱塵,又看了看葉笑,突然飛身而上,將刀架在葉笑脖子上。

因為他離得太近,在眾人還沒有防備時,葉笑就被他擄走,帶到了場中央。

慕飛白此刻表情有些扭曲,混合著緊張害怕和擔憂,他看著唐簡說道:“我用葉笑和你換斂華!”

唐簡不屑:“我要個不值錢的師妹有什麽用!”

慕飛白急了,突然古怪的笑了一下,說道:“我證明給你看,她到底有沒有用!”

話音一落,他便將刀刺進葉笑左肩。

寧隱塵的目光從葉笑被擄就一直鎖在她身上,此刻見她受傷,整個人都緊繃起來。

他這一路都在制造假象,就是怕有人利用葉笑來威脅他。

此刻,果然成真。

唐簡自然也註意到他神情的變化,歡喜的連渾濁的雙眼都變得晶亮,他將慕飛白喚到身邊,再一掌打開寧斂華,反手擒住葉笑。

葉笑右手緊緊壓著左肩,不動不掙紮,暗暗告訴自己不能慌,要等機會。

唐簡像抓玩具一樣的抓著她,用刀劃著她的左臂。

一刀,兩刀...

葉笑終於忍不住淒叫出聲,眼淚大顆大顆的流。

寧隱塵望著她的淚眼,內心陣陣抽痛,手掌早已緊握成拳。

唐簡又舉起尖刀,放在葉笑傷口旁邊,威脅著:“現在,自斷右臂。”

寧隱塵眸中充斥著血紅,忽得右臂微微使力,就聽他一聲悶哼,右臂自然垂落。

唐簡興奮了,他似乎抓到了更好的籌碼!

寧斂華震驚了,他對她就百般拖延,對葉笑就毫不猶豫!

她氣憤地上前,質問寧隱塵:“哥,你為什麽救她不救我!”

慕飛白忙將她拉到一側,才叫道:“斂華,你哥根本就不顧惜你!因為...”突然,他笑了,聲音比剛才更大,“因為我也有喜歡的人,所以我知道他看葉笑的眼神代表什麽!”

此言一出,眾人皆驚。

青黛和占斯驚訝的張大了嘴,占斯的表情更是微妙。

而寧斂華則是一臉恨意地盯著葉笑。

葉笑呆立在原地,被沖擊的都忘了指縫間汩汩流出的鮮血。

唐簡愈加興奮,又道:“現在自斷左臂,快點!”

寧隱塵與唐景軒對換個眼神,便欲運功於左臂之上。

葉笑忍著疼,對他搖頭喊著:“不要啊,他不會放我的,你快過來殺他!”

唐簡生氣了,毫不留情地給一刀。

葉笑整個左臂已經鮮紅一片。

寧隱塵嘶聲怒吼,“唐簡,你今日傷她的,我必百倍奉還!”

“那你來呀!哈哈哈...”有了籌碼在手,唐簡笑得都變形了。

就在此時,一支玄色鐵箭從後方射出,直入葉笑右肩處,正好刺穿慕飛白給的那一刀。

葉笑傷上加傷,那一刻終於不敵,暈死過去。

寧隱塵倏地回頭,就見寧斂華手握彎弓,再架一支箭,他想都沒想便聚力十分,憤怒地打向她。

好在慕飛白將她撲開,不然就香消玉殞了。

寧斂華不敢置信地看著他,怒道:“你剛才是想殺我?!”

寧隱塵周身殺氣不散,音若閻鬼,“當日你救葉笑一次,今日這一箭算她還你的。”

話一說完,他便飛身而起,左手將右臂扶回,同時抽調晚輕絲,纏上唐簡的脖子!

唐簡一時反應不及,只夠在葉笑鎖骨劃了一下,便被寧隱塵拖到一旁。

青黛和占斯忙沖過去,抱住葉笑的身體。

此時的寧隱塵如同墮落地獄的惡魔,殺厲之氣籠罩著明坡臺,他奪過唐簡的匕首,將他傷過葉笑的位置一一還回。

輪到脫臼的左臂時,他一把抓住唐簡的胳膊,生生扯了下來,骨頭連著血肉就這麽暴露在視線中。

輪到被踩斷的左腿時,他一掌將唐簡的膝蓋骨打碎,再將小腿向前折斷。

這還不算完!

自小學醫的他最知道人身上哪裏最疼,他從脊柱尾骨開始,連續七下,點破唐簡身上七大痛穴。

他動作很快,從投出晚輕絲到結束,好像就發生在瞬間。

唐簡此刻已經不成人形,躺在地上哀嚎片刻便咽氣西歸了。

唐景軒震撼地立在原地,想不到嗜血成性的二叔最後竟是活活痛死的。

青黛更是一頓惡心,嘔吐了起來。

占斯抱著葉笑一動不動,看模樣是嚇傻了。

和唐簡一起的六個黑衣人,尿得尿哭得哭,全都跪在了地上。

寧隱塵並不想殺他們,便直接繞過,往葉笑走去。

等他抱著葉笑走遠很久,明坡臺上仍是一片死寂。

眾人只有一個想法:莫惹閻王!

作者有話要說: 本來想分兩部寫的,想想算了。

明明就不愛寫宮,還是不把自己坑進去的好。

☆、第 48 章

唐門後廂房,寧隱塵望著葉笑的傷,漸漸手抖!

他不是沒有治過箭傷,只是沒有像現在這麽慌亂的,他在害怕,怕自己一個出錯,就永遠救不回她。

漸漸地,他呼吸越來越緊,連手心都冒汗了。

就在此時,一個不長眼的人沖了進來,沖破層層阻攔來到床邊,質問道:“哥,你居然為了她....啊!”

寧斂華話沒說完,脖子就被人掐住,整個人提了起來。

寧隱塵表情扭曲,手上用力,似乎再一點點就能捏斷她的脖頸。

突然,他高舉的手往旁側一甩,將寧斂華摔到地上,說道:“我念你與斂華有幾份相像,今日先不殺你!他日若再見到我,便是你的死期。”

一聽這話,寧斂華顧不得脖子上的傷,大驚失色的問:“你...你知道?....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?”

“一開始!”寧隱塵道:“唐簡一定想不到,當年斂華是死在我面前的,所以拿著玉佩冒充我妹妹的你必然是認識他的!”

他這話讓寧斂華如陷冰窟,“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假的?你一直在利用我?你留我在你身邊只是為了給葉笑擋刀子?”

寧隱塵冷眼看著她,沈默代表一切。

這樣的事實寧斂華不能接受,她叫道:“那你平時那麽關心我,還為我出頭,都是裝的嗎?”

“斂華、斂華,你快別說了!”這時,慕飛白過來拉她。

寧斂華沒有看到寧隱塵殺唐簡的畫面,但是慕飛白看到了,他覺得下一個死的很可能是自己。

因為是他最先劫的葉笑....

他拖著寧斂華往後退,卻驚恐地發現寧隱塵一步一步朝他靠近。

這時,床上的人嚶嚀一聲。

寧隱塵急忙回身,往床邊走去。

慕飛白這才撿回一條命,拖著寧斂華逃之夭夭。

寧隱塵走到床邊,就見葉笑掙紮地動著嘴唇。

他湊上前去,聽完後連連搖頭,“你不要再說了,我都知道,我一直都相信你,我知道不是你!”

其實玉龍草是他餵她喝下的,可是當時為了引出唐簡,他沒有告訴她。

葉笑聽到了他的回答,笑著暈了過去。

寧隱塵的頭側漸漸泛疼,他從來沒有這麽不自信的時候。

是恐懼讓他如此的!

此時房間中只有占斯和青黛兩個幫手,占斯壓著葉笑的腿,青黛摁著葉笑的肩頭。

寧隱塵的手越來越抖,抖到連占斯都覺得不妥,可他不敢出聲,怕更影響他。

漸漸地,他呼吸越來越來沈重,最後終於後退半步道:“我不行...我不敢動她!我救不了她....”

寧隱塵,慌了。

就在此時,門突然開了,一個意想不到的人走了進來,他直接拉開寧隱塵,斥責一句:“快讓開,你出去等!”

寧隱塵只驚訝了一剎那,便扭身出去,帶上房門。

屋外輕雪飛揚,他長吸一口氣,閉目立在雪地中。

不久,屋內傳出一聲低而短促的呻·吟,寧隱塵聞之胸內翻騰,一口鮮血吐了出來。

傍晚時分,那個男子從房中走出。

寧隱塵走上前,低低道:“師父....”

姚子修很失望地看著他,說道:“你與為師犯了一樣的毛病,都救不了至親!若你不能克服這一點,日後必成大忌。”

“隱塵....知道了。”

“進去吧,照顧人你總能吧?”

寧隱塵默了默,便擡步走了進去,青黛和占斯一前一後,輕聲離開。

床上,葉笑虛弱地躺著,那蒼白的臉像極了小時候。

寧隱塵俯身吻上她的額,感覺她的額頭比他的嘴唇還涼。

如果不是他一心報仇,就不需要讓危險潛伏在身邊;可是如果不引出唐簡,唐簡一樣會加害於她。

不管怎麽樣,都是他害她如此。

寧隱塵心痛萬分,輕聲低喃:“對不起....”

*……*……*……*

姚子修剛給葉笑治完箭傷,正一臉疲憊地往水榭走,就突然被唐景軒攔住。

和他累的直不起的腰背比,唐景軒站得格外挺拔。

“姚前輩....”唐景軒問:“您要不要跟晚輩說說,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我唐門?”

姚子修自來熟地走過去,搭上他的肩,“孩砸,讓叔撐一會,太累了!”

“......”唐景軒很禮貌地沒有掀開他,只說:“不能白撐!問題還是要回答的。”

姚子修咂咂舌,道:“上月我夜觀天象,察覺小徒今日有難,便來了....我這麽說你信不?”

“前輩重新編一個吧,我再試試!!”

“沒有了...”姚子修擺擺手,“我撒謊從來都用這一個!”

“......姚前輩!!”

姚子修嘆了口氣,慢慢放開他,繼續往前走著,聲音隨風飄向身後,“你和你爺爺很像,可是比他無趣多了,我的謊話你要是不信,那就沒得聊啰.....”

老毒物不知喝沒喝下他祭拜的那杯酒,人生得一知己如此難,奈何我生君已老啊.....

長相憶,喟知己!

唐景軒看著走遠的姚子修,也不上前阻攔,只在思考一件重要的事——唐門的門禁該整頓了!

十日之後,龍騰安康九年臘月二十六。

這一日,山水纖眾人和唐景軒夫婦告別,啟程前往花仙谷,替葉笑養傷。

花仙谷位於鳳凰城以西,唐門的東北,是個草藥齊生的神奇之谷。

只可惜,這個地方的主人不怎麽樣!

考慮到葉笑的身體,幾人便舍近求遠,選擇平坦的官道,先去蘇城而後鳳凰最後花仙谷。

這麽一來,路途就遠多了,他們到時已是正月初三。

葉笑當初還買了好些禮物,想在新年的時候送給青黛和木香...

可誰能想到,這個新年她是在昏迷中度過的。

寧隱塵將她的禮物都收在包裏,等她醒來親自送她們。

花仙谷門口,姚子修和哥哥姚子印多年不見,一見就吵。

姚子印:“你來幹什麽?”

姚子修:“你當我愛來!”

姚子印:“那就滾!”

姚子修:“!!!”他忍!

......

長舒一口氣,姚子修再度開口,“我徒弟受傷了,借個地方休養!”

姚子印走上前兩步,掀開車簾看了看,再退回原來的位置,“這是小的吧?小的我不幫!”

姚子修直接爆粗:“你有病啊!還分大小!我家大徒兒本事好著呢,也用不著你幫!”

“對!”姚子印點頭,“所以我不救廢材!”

姚子修懶得跟他說了,直接拉著馬車往裏走,“花仙谷也有我一半,你給我讓開!”

姚子印擋住他,“姚家家規,只有長子可以繼承花仙谷!”

情況有些不妙啊!

占斯往寧隱塵挪了挪,眼神詢問他怎麽辦?

寧隱塵搖了搖頭,輕道:“無事的。”

...兩人明顯不對盤,還叫無事??

占斯正不解呢,就見姚子修抖著腿,神來一句,“我就進去如個廁!”

“.....”占斯觀摩著,前輩姿勢好逼真。

姚子印一指旁側,“那兒邊尿去!”

“...!”這是什麽情況?占斯自動背過身去,不忍直視他們。

如此下去,沒個盡頭!

寧隱塵走到姚子印面前,道:“師伯,我要帶葉笑進去。”他沒有說想,而是說要!

姚子印看著他,眼睛放光,“你是隱塵吧?這麽多年委屈你了,快隨為師進去吧!”

一只腳隔開他要抓寧隱塵的手,姚子修跳過來,怒道:“我還沒死呢!”

姚子印掃他一眼,“於我沒區別!”

姚子修掐腰橫眉,“你這話什麽意思?”

“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!”

寧隱塵捏了捏眉心,打斷道:“師伯!隱塵今生只有一個師父,名為姚子修。”

“哦....?”姚子印臉臭了。

姚子修哈哈大笑,“何必要爭?根本不需要爭!哈哈哈....”

姚子印生氣是很安靜的,他氣走丹心,由腹腔向外使力,喝....呸一聲,將一口吐沫吐在姚子修的鞋上。

“......”寧隱塵已經自動退避三步。

一炷香後....

兩人吵完,又回到剛才的話題。

姚子印道:“除了寧隱塵,你們都可以進去。”然後他轉向寧隱塵,“你想見她,就拜我為師,不然就在谷外等著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“嗯?”

“我等著。”

“!!!”某人拂袖而去。

這日以後,葉笑在谷內養傷,寧隱塵在谷外小屋紮住。

每日清晨,他都會來到正門口,望著那條入谷的上坡路,希望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她。

每日黃昏,他又都失望而歸。

姚子印還是不放棄說服他的念頭,每日必會過來問一句:“要不要拜我為師?”

寧隱塵第一個月說不拜,第二月搖頭,第三月沈默。

轉眼農歷三月十五了,小樹陸陸續續的發芽,入谷坡兩旁鮮花盡開,一切都充滿生機。

可她卻還是沒有出現。

寧隱塵望著那盛開的鮮花,便想到兒時她總是喜歡往他頭上戴....

如今,她若看到這片花海,會不會很開心?

仿佛看到她的笑容一樣,寧隱塵的嘴角跟著微微上揚。

陽光普照,坡頂一個女子遠遠的往這邊看著,等看到他時她歡喜的笑了。

女子穿著淺綠窄袖上裝和漸白絲綢長裙,肩膀和腰間都別著幾條粉色絲帶,那絲帶飄逸柔美,隨著她的跑動迎風起舞。

娥娜翩躚,巧笑倩兮!

她就像一只美麗的彩蝶,迫不及待地向他跑去。

寧隱塵聽到動靜微微擡眸,那一眼他怔住了!

周圍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一般,他的眼中只剩下她。

葉笑一鼓作氣飛奔下去,到了面前卻剎不住車,直直撞上他,那紅撲撲的小臉上盡是明媚的笑容。

寧隱塵扶著她的肩膀,眼眶漸漸濕潤,下一刻他毫不猶豫地俯下身,緊緊吻住她的唇!

臂膀漸漸用力,眼淚隨頰滑落....

作者有話要說:

作者:好心疼隱塵。

葉笑:....明明受傷的人是我!

☆、第 49 章

這一吻很沈重,寧隱塵的唇緊緊覆住她,直到深刻感受她真實存在才肯分開。

葉笑呆呆地仰著頭,迷楞的大眼鎖著他,眨了兩眨。

如火燒一般,她的臉瞬間紅了!

葉笑倒吸一口氣,再用雙手擋住嘴,然後驚叫一聲,嚇跑了。

這是她的本能反應....

寧隱塵怔楞在原地,目視她以山兔子一樣的速度奔向坡頂,而後消失。

能跑得這麽快,身體該是好了!

他嘴角泛起一抹欣慰的笑意,這時俊臉才慢慢染上緋色。

他以指腹觸了觸唇,又旋即拿開。

花仙谷中,葉笑捧腮站在樹下,嫩芽的黃蕊掉到她頭上,她都渾然不覺。

臉好燙啊...

這時,風秋歌走了過來,左右瞄瞄她,問道:“你怎的回來了?不是出門見你師兄了嗎?見著沒有啊?”

風秋歌是姚子印的外孫女,身量比葉笑高半個頭,雖有女兒家的眉清目秀,卻又透著股男子的英氣,天生的中性容貌。

葉笑回了回神,與她說了句什麽。

聲音太小,風秋歌著實沒聽清,便湊了上去,“你說什麽?什麽東西咬你?”

“你什麽耳朵呀!”葉笑錘開她,羞澀萬分的說:“沒有東西咬我,我是說...他..他親我....”

她的聲音由高到低,說到最後,那個‘我’字已經沒聲兒了。

可是重點風秋歌還是聽到了,玩親親??

她的鼻孔瞬間撐圓,眼睛卻樂呵的彎了起來,然後不等葉笑反應,她便大步跑到坡頂,對著大門口喊:“你是隱塵師兄吧?快上來啊!!”

話音順著風飄到寧隱塵耳中,當他邁步往上時,風秋歌心裏已經笑成花....

谷裏多少年沒有濃情蜜意的事了,不八卦都對不起自己!

寧隱塵到達坡頂,與她頷了頷首,便瞧見谷中某顆樹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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